最低工資削弱香港競爭力?笑話! 文:陳凱文

過去曾經多次撰文,提醒香港在完善選制之後,所謂建制派開始出現右傾的勢頭,彷彿建制內再沒反對派此一政敵,便能肆無忌憚地建議港府削減各項福利,拆毀香港原有的社會安全網。從意圖阻止高球場收地作興建公屋用途,到要求削減長者優惠,再到近日有建制派宣稱最低工資推高物價,削弱了香港飲食業相於對大灣區等鄰近市場的競爭力,因而主張將其取消。

所幸的是,有關當局似乎明白此等勞工福利政策,有着維護非傳統安全的重要作用,所謂取消最低工資的建議,非但沒被接納,反而進一步完善,並在今年五.一勞動節假期前夕,特首會同行政會議通過了新的最低工資檢討機制,包括將於2026年5月1日起將最低工資水平改為「一年一檢」,並引入「可加不減」方程式計算調整水平,上述新檢討機制實施5年至10年之後,港府才會再作檢討。

事後,部分商界代表一如既往地反對,如:香港僱主聯合會主席鄺永銓質疑,新引入的最低工資方程式,只摘取整體本地生產總值和生活成本等數據,未有納入其他不可量化的因素,包括商界負擔能力、行業對未來市場發展的信心等,擔心容易有「偏頗」。此一說法有趣之處,在於對方提到的未來市場發展的所謂「信心」,只是建基於主觀判斷,假如建基於可量化的客觀數據都構成所謂偏頗,把純粹是僱方主觀看法的所謂「信心」,納入衡量最低工資加幅的標準,不是更易造成偏頗乎?

另一種商界代表的慣常說辭,自然又是拿所謂的「競爭力」說事。以代表批發及零售界的立法會議員邵家輝為例,便像他的黨友張宇人一樣,又再宣稱最低工資會會削弱本港「競爭力」。然而,這些人口中的「競爭力」,究竟有沒有一套可量化客觀衡量標準呢?沒有的話,「競爭力」便如同任人打扮的小姑娘,例如勞方也可以說,最低工資只有追得上通脹,才能維持工人的主觀能動性,同時避免工資低於綜援,並穩住草根階層的應聘意慾,從而保住了香港的「競爭力」。

然則,邵家輝口中的「競爭力」,衡量標準是什麼呢?是成本。他在訪問中宣稱:「競爭力是視乎我們的成本是多少,如果成本高,整個競爭力就會低」,但這說法有一個問題:成本若是競爭力的關鍵因素,瑞士有着接近全球最高的最低工資,2023年是每小時23瑞士法郎,折合為197.06港元,但根據2023年IMD世界競爭力年報,瑞士排名第2,香港則排名第7,而且若論名錶製造業的話,相信沒有人會質疑瑞士的競爭力。

可以看到,邵家輝跟部分人的商業觀,似乎仍是停留在過去港英統治時期的血汗工廠年代,單單認為跟人鬥便宜,便等於有競爭力,但香港早已過了嬰兒潮幾十年,再沒所謂的「人口紅利」,無論如何壓榨工資,也低不過後發國家或地區,意味着鬥人工平的策略早已行不通。是故,其他發達國家早已從產業升級的層面著手,靠研發新產品、質量、口碑和品牌打造,建立產品的獨特性,從而維持和加強競爭力。

說到這裡或許有人會說,香港不可能現在才去搞名錶,我們舉一個普羅大眾都能接觸到的例子:燒臘。同樣都是賣燒鵝,為何有些食肆賣得便宜也沒人幫襯,有些食肆即使售價賣得比別人貴,又那麼多人吹噓香港飲食和零售市道不行的情況下,店前依夠能夠每日大排長龍?難道是因為靠老闆壓低燒味師傅的工資嘛?肯定不是,唯一能夠解釋的答案,便是食物質量上取勝。

當然我們也不能否定,成本是維持競爭力的其中一個要素,但前提必然是產品和服務沒啥獨特性,並且在質量上能跟競爭對手一樣,才可以靠製造平替維持競爭力。可是既然要說成本的話,數據顯示最低工資在2010年設立以來,不但低於鄰近的亞洲發達國家和地區,而且追不上通脹漲幅。相比之下,單是香港舖租去年的整體加幅已有14.8%,如此推論的話,是否舖租狂飆才是破壞香港競爭力的元兇呢?

文:陳凱文

全國港澳研究會會員

*作者文章觀點,不代表堅料網立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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